第714章 表明心意之送画(6)(2/2)
时茜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此一来,不仅对你我名声有损,更可能会给彼此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呢,这银子你是非拿不可的哦。”
时茜稍稍加重了语气,继续解释道:“你收了润笔费,这就变成了一桩公平的买卖,咱们钱货两清,谁也不欠谁的。这样一来,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啦。”
说到这里,时茜话锋一转,又道:“这还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哦。
书生,你若不收钱,这画不就变得一文不值了吗?本爵好歹也是个一品郡主,怎能将如此廉价之物带回去呢?”
苏牧听了时茜这番话,心中暗自叫苦不迭,急忙向时茜作揖赔罪,然后直起身子,犹豫片刻后,朝着长宁伸出一根手指,正想说“一文”时,突然意识到这个价格似乎太低了些,于是便硬生生地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苏牧站在原地,苦思冥想着一个合适的价格,而时茜则静静地看着他,嘴角的笑容若隐若现。
就在苏牧犹豫不决的时候,时茜忽然开口道:“长宁,给书生一两银子吧。”
时茜曾经去购买过画作,普通的山水画价格在一百文到三百文之间,而美人画则要稍贵一些,大约在五百文左右。
在过去,女子还不能像现在这样随意出门的时候,那些家中有待字闺中的女儿且女儿已经到了及笄之年准备相看人家的家庭,都会请画师到家里为女儿画像,然后将画像送到官媒那里,让官媒帮忙为女儿寻找合适的婆家。
时茜曾经听夏禾说起过,若是请画师上门作画,光是润笔费就要七八百文,这还是比较少的情况。若是请的是名师或者有功名的书生来作画,那至少也得一两银子。所以,书生要一两银子的润笔费,其实并不算贵。
时茜吩咐长宁给银子后,便又继续端详起手中的画作来。
长宁听到时茜的吩咐,连忙从荷包里掏出一块碎银,拿在手里掂了掂,感觉这碎银的分量应该足够支付所需费用了。正当长宁准备把手中的碎银递给苏牧时,铁心突然伸手拦住了长宁,他面带微笑地说道:“长宁,这银子就让我来替我家王爷给付吧。”
长宁闻言,不禁有些诧异,手中的动作也随之停顿了下来。长宁转头看向铁心,只见铁心一脸自信地继续说道:“你家女公子请我家王爷吃饭,我家王爷帮付这画的润笔费,这叫有来有往,长长久久嘛。”
长宁听了铁心的话,心里暗自思忖,觉得他说得似乎也有些道理。但这毕竟不是他能做主的事情,于是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时茜,心想还是要看女公子的意思。
此时的时茜似乎也感受到了长宁的目光,她转过头来,与长宁对视一眼后,又将目光投向了靖王。
时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对着长宁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长宁,听靖王爷的吧!”
靖王听到时茜的话,嘴角也不禁高高扬起,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靖王看着时茜,眼中满是倾慕之意,然后对铁心吩咐道:“铁心,多给书生一些润笔费,这画确实不错,多的就当是赏钱了。”
铁心应了一声“好嘞,爷”,随即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五两银子直接塞给了书生苏牧,并笑着说道:“书生,还不快多谢爵爷赏赐。”
苏牧见状,连忙收下铁心给的银锭,然后对着时茜和靖王深深鞠了一躬,感激地说道:“多谢靖王爷和爵爷的赏赐,小生感激不尽!”说完这话,苏牧停了几秒后,便很识相地说道:“小生心愿已了,就此告退了。”
靖王微微颔首,摆了摆手,示意苏牧可以离去。苏牧见状,连忙朝着靖王和时茜又行了一礼,然后慢慢地向后退了几步。
就在苏牧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时茜的声音传来:“书生,你这画上怎么没有落款啊!”
苏牧听到时茜的话,身体猛地一僵,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
靖王见状,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苏牧,缓声道:“书生,爵爷还有话要问你,你先莫要离开。上前,回话。”
苏牧心中一紧,但还是赶忙应道:“是,王爷。”说罢,苏牧快步上前,走到离靖王和时茜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垂首道:“回爵爷的话,小生如今只是无名小卒一个,所以,觉得自己不配在画中落款。”
苏牧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苏牧说完这句话后,便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再说话。过了十几秒,苏牧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再次开口道:“爵爷,小生斗胆,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爵爷能应允。”
时茜原本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苏牧,听到他这话,不由得挑了挑眉,露出一抹好奇的神色。
然而,就在时茜准备开口的时候,靖王却突然打断了她,毫不客气地对苏牧说道:“书生,你确实很大胆。站在你面前的这位,可不是一般人,她可是西周有史以来的第一位一品郡主贞瑾伯爵!”
靖王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爵爷能够收下你的画,并且没有因为你私自画她的画像而责罚你,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你竟然还不知足,居然还敢有其他的非分之想?”
苏牧听到靖王的话,心中一惊,连忙解释道:“回禀王爷,小生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啊!
小生早已娶妻成家,又怎敢对爵爷有什么非分之想呢?”
靖王心中暗自嘀咕,谅你也不敢有如此妄念,毕竟茜儿可是本王的心头挚爱。然而,靖王嘴上却不紧不慢地说道:“哦?既是这般,那你适才究竟欲求爵爷应允你何事呢?”
苏牧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径直投向时茜,只见时茜嫣然一笑,柔声说道:“书生,你且道来,你期望本爵应允你何事呢?”
苏牧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而后朗声道:“小生此次上京赴考,若能侥幸金榜题名,且跻身三甲之列,那么,还望爵爷能够恩准小生,在爵爷您现今购置的这幅画上留下小生的名号。”
时茜闻听苏牧所言,娇笑道:“书生,你对自己的才学倒是信心满满啊!”
苏牧恭声道:“回爵爷话,状元之位小生实难把握,然榜眼、探花,小生自觉尚可一搏。
若是小生,果真能位列三甲之内……”苏牧本想说若自己荣膺榜眼或探花,那自己便有资格在郡主贞瑾伯爵的画像中落款了。
时茜道:“那此画便交由你落款。书生,你切不可令本爵失望啊!本爵,可要带回一幅没有落款的画。
毕竟,没有落款的画,犹如明珠蒙尘,只能算作练笔之作。”
苏牧闻听此言,喜不自禁,赶忙朝时茜作揖,道:“多谢爵爷成全。”苏牧心潮澎湃地想着,能在自己敬佩奉为神明的女子画像中留下自己的名字,于己而言,实乃无上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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