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他走了（2/2）

房间里漆黑一片，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不露出一丝缝隙。

陆聿骁的夜视能力极好，寻着脑中的记忆，打开卧室的门。

沅澍睡得正熟，身上盖着薄毯。云渺手里拿着一本故事书，侧躺着，应该是睡姿不舒服，云渺睡得并不安稳，细眉微蹙。

床头上留着一盏昏黄的小灯，似是特意为晚归的人留下的。

陆聿骁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收紧了些，心脏像是被一片轻柔的羽毛扫过，柔软的一塌糊涂。

马上就要出发了，他就是想过来看她最后一眼，可只一眼，他就舍不得了，情难自控的走了过去，一步步靠近她。

云渺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一股凉意扑面而来，腰肢被揽住，身体被翻转过来，紧接着，额头上落下轻柔一吻，然后是眼皮，脸颊，鼻尖，唇角，唇瓣……她的四肢百骸都为之一颤。

她以为这仍是在梦境里，看着远处那道渐行渐远的挺拔身影，一遍又一遍的呢喃他的名字，而那道身影从未回头，最后，她绊倒在地上，被困在原地。

陆聿骁把云渺的身体放平，让她睡得舒服一些，看见她脸上的泪那刻，心口像是被巨石狠狠砸中，鲜血淋漓，痉挛般的痛，顺着神经末梢迅速传遍全身。

他低头吻去，苦涩的泪水就像是最催化剂一般，让隐藏起来的不舍如洪水猛兽般倾泄脱出牢笼。

最后一吻落在下巴上，停了很久，直到听见一道极轻的敲门声才缓缓离开。

一个小时到了，张扬在会议室没看见陆聿骁，猜到他会来这里。

陆聿骁坐在床边，右手捧着她的侧脸，带着粗茧的指腹无比温柔的摩挲她的眉眼，轮廓。即便是已经把她深深的刻在了心底，但还是想多看一会。

最后，他起身，把云渺蹬在下去的毯子盖在她身上，转身离开。

“陆聿骁……”女孩哽咽沙哑的嗓音让他止住了脚步。

陆聿骁未来得及回头，就被女孩从身后牢牢的抱住，她的脸埋在她的后背，眼泪濡湿了一片布料，渗透到皮肤表层，灼烫极了。

“陆聿骁……”她再次唤了一遍，像是在等一个答案。

这三个字像是刀刃重重的刺在他心脏上最脆弱的那一部分，那一独属于云渺的部分，他闭眼粗重呼出一口气，再也忍不住那份冲动，转过身把人扣进怀中。

云渺抽泣了声音，紧咬住下唇，趴在他肩头无声的啜泣，倔强的等待他的回答。

陆聿骁大手上下抚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低磁的嗓音说，“给我三天时间。”

云渺皱眉，眉宇间满是痛苦之色，压着哽咽和颤抖，哑声问，“三天后，你来接我吗？”

陆聿骁侧头，鼻尖触碰到她的耳朵，用尽全身力气说出埋藏在心底的话，“如果成功的话。”

如果成功的话，就来接她。

那如果没成功的话……

云渺想都不敢想，一想，浑身就像是被千万只虫蚁啃食一般，骨骼都是痛的，她直起身，通红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漆黑的眼，抬手抹去脸上的泪，带着哭腔的声音透着倔劲，“我和沅澍等你。”

“你走吧。”云渺垂下眼，说这句话的时候没去看他，她拿起一旁的毯子，把自己闷进去。

陆聿骁看着那小小的一团，伸手想触碰，但靠近时却制止了，收回了手。

“宝贝，替我照顾好自己。”带有磁性的嗓音像是在滚烫的砂石上磨过一般，低沉沙哑。

云渺心一颤，酸涩的喉咙滚了滚，从鼻腔发出一声闷闷的好。

她听见愈来愈远的脚步声，还有很轻的开门声，关门声，最后，卧室彻底恢复了宁静。

他走了。

外面的冷风用力拍打着窗户，这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