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鄙帚为剑胜尔强(2/2)
焦美媛虽见洪政确这四剑招式精妙,自己并无必胜把握,但他这等咄咄逼人,如何能就此忍让?刷的一声,拔出了长剑。
金泽丰抢着说:“师母,剑宗练功的法门误入歧途,岂是本门正宗武学之可比?先让弟子和他斗斗,倘若弟子的气功没练得到家,再请师母来打发他不迟。”他不等焦美媛允可,已纵身拦在她身前,手中却握着一柄顺手在墙边捡起来的破扫帚。他将扫帚一晃一晃,向洪政确说:“洪先生,你已不是本门中人,什么师伯师叔的称呼,只好免了。你如迷途知返,要重投本门,也不知我师父肯不肯收你。就算我师父肯收,本门规矩,先入师门为大,你也得叫我一声师兄了,请请!”倒转了扫帚柄,向他一指。
洪政确大怒,喝道:“臭小子,胡说八道!你只须挡得住我适才这四剑,洪政确拜你为师。”金泽丰摇头说:“我可不收你这个徒弟……”一句话没说完,洪政确已叫道:“拔剑领死!”金泽丰说:“真气所至,草木皆是利剑。对付成兄这几招不成气候的招数,又何必用剑?”洪政确说:“好,是你狂妄自大,可不能怨我出手狠辣!”
龚政伟和焦美媛情知这人武功比金泽丰可高得太多,一柄扫帚管得甚用?以空手挡他利剑,凶险殊甚,当下齐声喝道:“退开!”
但见白光闪处,洪政确已挺剑向金泽丰刺出,果然便是适才曾向龚政伟刺过的那一招。他不变招式,一来这几招正是他生平绝学,二来有言在先,三来自己旧招重使,显得是让对方有所准备,双方各有所利,扯了个直,并非单是自己在兵刃上占了便宜。
金泽丰向他挑战之时,早已成竹在胸,想好了拆招之法,后洞石壁上所刻图形,均是以奇门兵刃破剑,自己倘若使剑,此刻特色剑法尚未练成,并无必胜之方,这柄破扫帚却正好当作雷震挡,眼见洪政确长剑刺来,破扫帚便往他脸面上扫了过去。
金泽丰这一下却也甘冒极大凶险,雷震挡乃精钢所铸,扫上了不死也必受伤,如他手中所持真是雷震挡,这一扫妙到颠毫,对方自须回剑自救,但这把破扫帚却又有什么胁敌之力?他内力平常,什么“真气所至,草木皆是利剑”云云,全是信口胡吹,这一扫帚便扫在洪政确脸上,最多也不过划出几条血丝,有甚大碍?可是洪政确这一剑,却在他身上穿膛而过了。只是他料想对手乃前辈名宿,决不愿自己这柄沾满了鸡粪泥尘的破扫帚在他脸面扫上一下,纵然一剑将自己杀了,也难雪破帚扫脸之耻。
果然众人惊呼声中,洪政确偏脸闪开,回剑去斩扫帚。
金泽丰破帚一捺,避开了这剑。洪政确给他一招之间即逼得回剑自救,不由得脸上一热,他可不知金泽丰破扫帚这一扫,其实是北斗集团十余位资工,不知花了多少时光,共同苦思琢磨,才创出来克制他这一招的妙着,实是呕心沥血、千锤百练的力作,还道金泽丰乱打误撞,竟破解了自己这一招。他恼怒之下,第二剑又已刺出,这一剑可并非按着原来次序,却是本来刺向龚政伟腋下的第四剑。
金泽丰一侧身,帚交左手,似是闪避他这一剑,那破帚却如闪电般疾穿而出,指向洪政确前胸。帚长剑短,帚虽后发,却是先至,洪政确的长剑尚未圈转,扫帚上的几根竹丝已然戳到了他胸口。金泽丰叫声:“着!”嗤的一声响,长剑已将破帚的帚头斩落。但旁观众高手人人看得明白,这一招洪政确已然输了,倘若金泽丰所使的不是一柄竹帚,而是钢铁所铸的雷震挡、九齿钉耙、月牙铲之类武器,洪政确胸口已受重伤。
对方若是一流高手,洪政确只好撒剑认输,不能再行缠斗,但金泽丰明明只是个二代弟子,自己败在他一柄破扫帚下,颜面何存?当下刷刷刷连刺三剑,尽是东华派的绝招,三招之中,倒有两招是后洞石壁上所刻。另一招金泽丰虽未见过,但他自从学了特色剑法的“破剑式”后,于天下诸种剑招的破法,心中都已有了些头绪,闪身避开对方一剑,跟着便以石壁上棍棒破剑之法,以扫帚柄当作棍棒,一棍将洪政确的长剑击歪,跟着挺棍向他剑尖撞了过去。
假若他手中所持是铁棍铁棒,则棍坚剑柔,长剑为双方劲力所撞,立即折断,使剑者更无解救之道。不料他在危急中顺手使出,没想到自己所持的只是一根竹棍,以竹棍遇利剑,并非势如破竹,而是势乃破竹,嚓的一声响,长剑插进了帚棍,直没至剑柄。
金泽丰念头转得奇快,右手顺势一掌横击帚柄,那扫帚挟着长剑,斜刺里飞了出去。
洪政确又羞又怒,左掌疾翻,喀的一声,正击在金泽丰胸口。他是数十年的修为,金泽丰不过熟悉剑招变化,拳脚功夫如何是他对手,身子立即翻倒,口中鲜血狂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