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爸爸活着,人生尚有来处;爸爸去,人生只剩归途(2/2)
地质队不就是战士吗?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刘中立嘴里咕哝着,他睡着了。
采薇采薇一把把,薇菜新芽已长大。
说回家呀,道回家,眼看一年又完啦。有家等于没有家。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
采薇采薇一把把,薇菜柔嫩初发芽。
说回家呀,道回家,心里忧闷多牵挂。满腔愁绪火辣辣,又饥又渴真苦煞。
采薇采薇,薇亦刚止。曰归曰归,岁亦阳止。忧心愧疚,我行不来。
采薇采薇一把把,薇菜已老发杈枒。说回家呀道回家,转眼十月又到啦。
···········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刘中立和同事十六年的劳作,才换回今天的安逸,那种复杂的思想感情,别人是无法理解的。
刘中立睡着了,彻底走向通往天堂的路。
爸爸,你走了,我就成了孤儿了。
爸爸,你就这么走了,金城路小区传来撕心裂肺的的哭声······
爸爸,你还想捐款吗?
我天天陪你,再也不说你把钱给了公家,孙子一分钱钱也没有花多少。
你愿意给谁,就给谁?
爸爸,看在退休金的份上,你也得好好活着,我当不了不孝子孙,你有国家养老,医院费全报销,不需要儿子承担一分钱。
审计局职员刘金城成了孤儿,他最不愿意做的事情。
就是举办他爸爸的葬礼,可是他又不得不办。
这是生命的轮回,也是人类文明一代一代的延续。
他免不了要做孩子。
可是他现在也是一个爸爸,曾经搀扶刘中立老人捐款,他有点嫌弃老爷子。
这是人的必然,他也是爸爸,把心血注入他的孩子。
可是他的爸爸却渐渐老去,而他在刘中立眼中,永远是一个孩子。
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爸爸生前无论有多辉煌,最终跌落神坛,需要孩子搀扶,只要有爱存在,爱一定会生根发芽的。
爸爸把对他的爱,收藏进了他的灵魂。
浅浅盈盈,盈盈浅浅,柔情似水,似无而有,不落痕迹。
父子基本上算半个仇人,可是有一天这个‘仇人’需要儿子搀扶,需要儿子喂饭,甚至连屎尿都拉在裤裆里,这时候父子就和解了。
爸爸是儿子,儿子是爸爸,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无论我们多大,在爸爸眼中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
爸爸如果还活着,我们离天堂还很遥远。
如果爸爸逝去了,突然发现岁月无情。
居然他在单位一事无成,五十多岁知天命的年龄,人生就是这么残酷,一个生命的轮回又开始了。
爸爸逝去了,父子链条上的一个环,随着岁月的侵蚀,这个环断了。
如果爸爸活着,儿子有心静如水的感觉。
搀扶老爷子,儿子的内心平静而安详。
如果爸爸逝去了,那么刘金城说人生的路还很长,无非就是一句客气话而已。
生命在哭声中开始,又在哭声中结束,天堂的路,刘中立走好,咱们来世在做父子吧。
如果说金城市的捐款透着一丝温情,在人性的冷漠中,感受到人性的味道。
那么在贫困西河县的捐款就让人失望,西河县的贫困不但是没有水的滋润。
那些靠土地为生的村民,在土地上付出后,得到的回报少之又少,不足以养家糊口。
开始嫌弃土地,西河县一些工作人员,冷漠、自私、残忍。
这种贫穷渗透在那些工作人员的骨髓,血液里。
一个敢蔑视自己同胞贫穷,不惜占点那些贫穷村民小便宜的人,底线在哪里?
有什么事不敢做,被权力奴役下的人,一旦有了权利必定奴役别人,一旦失去权利,又将被权力奴役的人踩在地下。
领导在这些人眼里只分为两种,有权和无权,对我有利还是无利。
要么无视你的存在,要么奴颜婢膝巴结你,领导也成为他利益链条上的一个重要环节。
这些工作人员,不讲道德,没有主见,只有顺从权力,攀附在权力的脚下。
但是在黑暗中也有一丝微弱的烛光,照亮摸索前行的人的脚步,虽然这烛光极其微弱,毕竟也是光亮。
西河县双桥镇派出所长冯大田,原先在大坝乡派出所长,刚刚调入双桥镇派出所长不久。
他就跟县长何惠民,民政局长刘世杰到金城市风光了一次。
在西河小县城,就是县公安局段局长都没有这样的殊荣。
所以冯大田升职空间大,前个阶段赵副局长年满退休,公安局缺一个副局长。
冯大田不但和县长何惠民,民政局长刘世杰到市上,而且是第一发言人。
特别是市委书记吴明英赞赏有加,他工作扎实,所长冯大田是有功的,为西河县扶贫教育款出了力。
三天教育扶贫款就打到了西河县财政局的账上。
这种事情在西河县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就让派出所长冯大田闯了记录,不过这是西河县群众私下里议论。
冯大田和民政局长刘世杰的弟弟刘世雨是生死相依的战友。
坦诚地说他和刘世杰没有交集,在000战斗中冯大田没有参加。
根本原因就是怕死,没有写血书。
在南边的那场局部战斗中,A师147团4连人人写血书,唯有猪倌冯大田没有写。
训练间隙连长晓峰叫住了冯大田,把他拉到一个障碍越野墙后面。
冯大田。
有
你的血书呢?147团4连人人都写,这是政治任务,你怎么不写?
连长,军人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叫我上,我就上。
我还有七十岁的老母。
我有点怕,不想死,家乡西河县忌讳写遗书。
冯大田,你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个屁,你怎么不写遗书?
连长,那是形式主义,你说我只有小学文化程度。
老家花一千元,倾家荡产才为我娶了媳妇,退伍回去就结婚。
你是连长,你觉悟高,报纸上说的你相信,我们一上前线,就有姑娘围着我们转。
和女朋友拜拜,那是个别现象,你说我们四连的王指导员,八连李连长,还有五连的张副连长,侦察连的徐排长,炮排刘排长,·····女朋友都吹了。
冯大田。
有。
你再胡说,我要执行战场纪律。
连长,叫我上,我就上。
说个实话,也要执行战场纪律,我不服,我死不瞑目。
连长,叫我上,我就上。
那你就不能参加突击队,复员分配工作档案里你没有参加突击队。
冯大田你可知道农村的战士不分配工作,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连长晓峰也没有预料到000战斗,那么惨烈,战争是没有第二次的机会,从来就没有给士兵改正的机会。
所以冯大田是军工,他每天上下阵地5、6次,赤着背,头戴钢盔,脖子上挂着光荣弹,腰扎止血带、急救包,穿着短裤。
前线军工的意义,对于士兵来说,就是延续生命的弟兄(弹药的补给,水,药品,食物等)。
冯大田每次遭受炮击、狙击步枪、地雷(压发雷、挂雷、连环雷防不胜防),自己阵地战友紧张造成的误伤,毒蛇,对方的偷袭。
在前线牺牲的军工太多,冯大田把那拉战场上,所有阵地都跑遍了。
他是班长,背两箱手榴弹,还要背上几罐军用罐头,而且是第一个冲出阵地。
冷枪、地雷……
每运一次,他穿的衣服都湿透了,都能拧出水来,头发湿溜溜的。
他是前线最辛苦的士兵,上前沿阵地背的是生活物资和弹药。
下山的时候,抬得是自己的战友兄弟。
一个活生生生的人瞬间就变成了遗体,还有负伤的兄弟,那可是分秒必争啊。
冯大田也有偷懒的时候,他背的东西太重,口渴没有办法的时候,就把身上带的止血带。
在水果罐头上面打开一个小眼,把止血带插进去,把罐头的水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