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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乌撒之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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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鼠应声而死。

圣鼠倒在了地板上,胯下流出鲜血,血泊渐渐扩散。

骷髅掐灭了烟,将抽剩下的半截烟塞进上衣口袋,朝圣鼠走了过来。

一般而言,到这里战斗就该结束了。

问题在于,圣鼠不是一般人:圣鼠是圣三之一,圣三一。

血泊之中,圣鼠面朝地板,裸露的后背上,绒毛早已被火焰烧光,露出了皮肤。

身穿保洁制服的骷髅慢步走到了圣鼠身旁,却看到圣鼠后背的皮肤上显露出一行白色的地狱铭文:

“效呻吟国三十甲子,得起死人肉白骨术,言必称信密不外传”。

白色地狱铭文烁烁放光,似乎有炁在其中流动,这炁并不是圣鼠的炁,而是契约的炁、起死人肉白骨之秘的炁。

骷髅看着圣鼠的后背,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方才掐灭的烟,将烟头塞进黑洞洞的眼窝,引燃烟丝,重新抽起烟来。

看着从血泊中缓缓爬起身来的圣鼠,黄泉司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幽怨地嘟囔道:

“搞什么名堂?拿往生咒杀圣三一?害我白跑一趟。”

往生咒乃是大乘咒术,也是绝杀之咒,释放这种等级的咒语往往会耗尽施术者的全部炁,不到决胜负分生死的关键时刻是绝对不会用的,因此,很少有人会用这种大杀招去杀圣三一。

毕竟,杀死一名圣三一毫无意义,就连黄泉司也没想到有人会用往生咒轰杀一名圣三一。

黄泉司叼着烟,骂骂咧咧地推开死门,走了。

黄泉司走后,圣鼠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墙边,扶着墙站了一会儿,缓缓转过身,毛茸茸的脸上毫无表情,双眼虹膜扩散,毫无生气。

毫无疑问,他死了,确实是死了。

圣鼠已经死了,但呻吟公国起死人肉白骨的伟力让他以死人的身份重新行走于世。

看着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世界,圣鼠沉默地摸了摸自己的下体,仅剩的一颗睾丸耷拉在他胯下,阴囊流着血,却不再疼痛,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身子变得不像自己的东西,一种陌生的感觉充斥着通体,就好像浑身被塞满了棉花。

“果然……什么都没剩下,无论是炁,还是欲望……又或许这两件事物本就是同一个东西?”

圣鼠呢喃自语,他用空洞的双眼看向寝室,寝室里发出暗红色光芒,那个倒吊男多半还待在那里。

那个杀掉他的男人。

看着寝室黑洞洞的入口,听着凶手发出的脚步声,圣鼠体内剩下的欲望开始躁动。

圣鼠本以为自己死后会无欲无求,但他错了。

直到此刻,圣鼠才真正理解了神司,他总算明白神司为什么嗜杀了。

此时此刻,圣鼠业已冰冷的神识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复仇,杀掉那个杀掉我的男人。

复仇欲,杀戮欲,要叫他人和自己一样死去的欲望,某种程度上,这种欲望被称作“嫉妒”。

圣鼠别无所求了,他现在只想让那倒吊男血债血偿,但他很聪明,他知道,自己死后已经丧失了炁,再也无法使出“烈焰焚城”那样的招式了。

想要复仇,必须另辟蹊径!

于是,圣鼠蹑手蹑脚地走向一处秘密房间,千百年来,这房间都不曾开启过,但今日用到了——这间房间就是圣鼠的灵药储藏室。

圣鼠用密语开启了灵药储藏室的大门,尘封的门板缓缓降下,灰尘四散,但圣鼠已经死了,死人是不用呼吸的,因此他径直走了进去。

看着黑暗之中闪烁荧光的灵药药罐和各种试剂试管,圣鼠居然感到一丝后悔。

“要是早一点来这里,兴许我就不用死了。”圣鼠如此想道。

望着各式各样的灵药,圣鼠没有犹豫,他走到房间中央。

房间中央是一方石台,石台上放着一盏台灯,台灯约莫半米高,灯罩是玻璃的,透明灯罩下方,一颗淡紫色的灯泡散发出紫罗兰颜色的光。

圣鼠一拳打碎了玻璃灯罩,玻璃碎片刺破了他的拳头,但他毫不在意。

“是的,这就是让那厮驾鹤西去的药了,这就算了。”

死亡带来的巨大刺激让圣鼠很难维持理智,他缓缓拧下淡紫色灯泡,拔下灯泡的金属尾巴,将灯泡里的紫色药液倒进了嘴里。

药剂无比酸涩,烧灼着圣鼠的舌头,烧穿了他的食道,流进胃袋,导致胃穿孔,然后流进小肠,这样一来,倒是方便吸收。

但圣鼠不在乎,他既没有痛觉,也没有味觉。

“妙啊,妙。”

这药,不是天火教的灵药,也不是圣三一的灵药,而是圣鼠年轻时从傀儡司那里偷来的灵药。

傀儡司是琥珀教的第一大祭司,这药是他的至高杰作,当年,身为拜火教门徒的圣鼠偷了这药,自认为傀儡司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于是拜入了圣三一,想着就算傀儡司杀了自己也无济于事。

但几百年过去了,傀儡司并没有找上门,圣鼠本以为傀儡司是忘记了这件事,殊不知当年炼这药的傀儡司早就死了,现在的傀儡司乃是继任者;继任傀儡司不知道圣鼠偷药的事情,就算知道,他估计也懒得管。

但圣鼠却一直记得这药,当年,傀儡司可是用这药帮魏帝杀了尔朱荣,此药,威力无穷!

此药名为“束手之提”,乃是傀儡司的至高杰作,只是这药酸性太强,活人是不能喝的,喝了必死无疑。

任何人或动物只要喝了这药,就会成为一具活生生的傀儡,“傀儡”可以选定一人和自己绑定,如果砍下傀儡的手足,被绑定的人也会断手断脚,而且无法可破!

传说,北魏的帝就是用这个药杀了拜火教的尔朱荣,众说纷纭、无法可依的石头王也是用这个药自断手足杀了仇人。

眼下,圣鼠喝了“束手之提”,瞳孔也随之变成了淡紫色,他转身朝着门外走去,但还没出门,心思缜密的圣鼠却停下了脚步。

“不行,还是不放心。”

那倒吊人神通广大,虽然“束手之提”无法可解,圣鼠还是心有疑虑,于是从门口左侧的石台上随手抓起另一瓶橘黄色的烈性灵药。

圣鼠当年偷药时不知道哪一瓶才是“束手之提”,因此把傀儡司的灵药一股脑全都顺走了,这瓶橘黄色的灵药也是其中之一;当年偷药时,圣鼠没有搞清楚这些药的药性,但一千多年过去了,他已经摸清了这些药的效力。

这瓶橘黄色灵药名为“兽首”,也是傀儡司的药,但这个药不是用来喝的,而是用来攻击敌人的:只要把这瓶药洒在敌人身上,就能召唤出敌人见过的最危险的邪祟。

被召唤出的邪祟不受控制,但圣鼠并不在乎,毕竟他已经死了,除了挫骨扬灰,他什么也不害怕。

就这样,圣鼠拎着“兽首”灵药,沿着走廊走向寝室。

另一边,六指男人抓着长矛,从寝室中缓缓走出,他已经恢复了正立的姿态,吊在脖子上的肠子也消失了,只是脸上的六指断手仍没有消失。

六指男人看着圣鼠朝自己缓缓走来,停下了脚步,举起长矛,冲圣鼠喝问道:

“尔是何人?”

听到这个问题,圣鼠没有任何情感波澜,他没有回答问题,只是淡淡说道:

“你杀了我,却问我是谁?天下岂有这样的道理?”

六指男人垂下长矛,困惑地用矛尖戳了戳地板,发出“亢亢”的声响。

“我杀了你?我夏侯婴几时杀过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六指男人并没有撒谎:方才,孙必振的法相和夏侯婴争夺身躯的支配权,情急之中,断手法相不得不用往生咒无差别地攻击方碑内的生灵。

问题就在此处:夏侯婴乃是一只六指断手,介乎法相和生灵之间,因此抗住了往生咒的绞杀,而圣鼠却没能幸免。

释放往生咒的是孙必振,不是夏侯婴,夏侯婴因此以为圣鼠在污人清白。

孙必振已经被夏侯婴的六指断手夺舍,但圣鼠并不知道这点,他冷笑三声,朝夏侯婴抬手一指,自我介绍道:

“我不想和你废话,但我和你不同,我要杀你,就要让你知道我是谁!

我乃北魏湮灭司之次子,天火教门徒,圣三一的圣三之一,圣鼠!宵小,速来领死!”

面对圣鼠的威胁,夏侯婴只是举起长矛,笑道:

“甚么圣三一,我在世时无有听说的过!”

这话也是真话,但圣鼠不信,他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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