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程风雨字远山(1/2)
上回书说到,宋粲听闻这五雷轰顶都轰在了自家,且因家父养的棺菌成精。那龟厌才行了道法,引了五雷只为降妖除怪。这事虽听着有些个无稽,但是,汝州之野两僧一道共战青眚的惨景他也是见识过的,倒是也由不得他不信。
心下担心了那龟厌,便让那校尉引路,一路小跑往那后院而去。
倒是见那酣睡不醒的道士,且是心下不稳,饶是一番把脉抓药,将那丹参、至宝、安宫牛黄,不拘多少通通的活了水,用那长流银匜敲了唇齿硬灌了去!饶是心下暗自求了满天的神佛,万不可再现这厮如汝州那般。
那龟厌醒来倒也是个不含糊,张嘴便要吃食。然此状却让那宋粲放下心来。心道:能要吃的便是没事了。
于是乎吩咐了校尉去厨房取些个吃食与他。
不料,那龟厌听罢,便是一把抓了他袍襟惨声叫道:
“却是你给我拿去!免的再有祸事与我!我这身糟糠却也耐它不得几下了!”
一句话饶是让房间内四人瞠目结舌。
虽然宋粲在汝州之时,听过之山先生与那重阳说过这样的话,当时却不以为然,只道是些个谐谑之言,玩笑与他。便是找了借口,哄了他看了龟厌,省的这厮那玩世不恭的性子与他们麻烦。
然,今日,此言于龟厌口中说出,便是一个心下大奇。回想之山郎中与那重阳道长说的话倒也不是那么的无稽。
心下回想,自从这厮变得猢狲光着屁股爬树之后,这吃食麽,要么从自家手中夺了,要么便腆了脸问自家讨要。若有私藏或自取,必有病、祸加身。不是跑肚拉稀,便是哇哇的猛吐,亦或两头一起来,作出来一个上吐下泻。反正是一点也不曾吃到肚子里。
彼时,原是想乃此货自己作妖乱吃东西才致如此,倒是还的自家这个半吊子中医整天介开了药方与他吃。
然,今日见他如此焦急,想必那之山郎中,重阳道长之言不虚。
其中却是何等因缘于此?倒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明白。
想至此,张嘴想去问他,却见那龟厌面如黄蜡,声形凄惨,便也忍不下心。于是乎,起身吩咐校尉将这厮给照看好了,便去厨房寻些残羹冷炙与他。
咦?怎的是些个残羹冷炙?
这话说的,古代也没煤气灶!也没自来水!说烧水就烧水,说热饭就热饭,让你说的跟玩的一样。那是要添柴生火,担水淘米,做一顿饭且是要费去一番功夫。不吃残羹冷炙吃什么?
也别说古代,在我小时候家里大人做一顿饭没个把小时基本没戏。
想吃点好吃的?你知道古法做的佛跳墙要几天?
不过那宋粲倒是不肯委屈了龟厌,想起还有酒席散去还有些个且唤做“下山虎”的剩余还未与邻居散了去。里面且是有些个鸡鸭鱼肉。不管怎说,且胡乱的先填了他那生冷不忌的嘴,总好过这饿殍托生的夯货缠了自家,哀哀的作出个可怜相要来。
一路行至花园,便见那园子的惨状。
相较那汝州,倒是一个小场面。然却也是个房屋倒塌,树枯草没有。太湖石碎,水塘空。见那,土地黢黑如深耕,鼠兽露骨如残枝。一片萧条之下,偶见白烟自那裂土中的缝隙渺渺而出。
听得众人“哼嗨”出力的声响,便望见宋易带领家人拽了粗绳,从那地里拖出大棺一口。
倒是自由听说了自家的后院埋了口上古的巨棺。倒仅仅是个听说,且是没见过这物。此番才得见它。便站定了,踮了脚望去。
见那大棺以整根松木作就,长一丈,棺头为根,周身未加修整且是枝皮皆有。
却是被火烧了个周身黢黑,雷火劈劈了个豁豁牙牙,如不细看便与那朽木一般。
见那棺上遍布棺菌,饶是一个长势喜人。观其那成色倒是与那巡城鬼吏的虽有天壤之别,却也是一个人间罕有。
宋易带着家丁“哼嗨”的将那物拖出,也是个面无惧色。心下道:饶是这些家人便是经常打理,而习惯成自然也。
宋粲看了心中存疑。心道:只是自祖上便有用棺菌治伤之法,却不曾想家父用了这巨棺养菌,且是用了何等的密法,将这地灵芝养成这般的成色。这棺材里躺的那位也是个倒霉催的,死了也不得一个安生,偏偏碰上我老爹这路的神仙,好好的鬼也做不得。还要积年于此与人做得药农。
心下正在想着,却听见宋正平于身后问他:
“小道长伤势如何?”
宋粲听得上问,赶紧回身,躬身回道:
“回父上问,并无大碍,只是饿了,孩儿去与他取些吃食。”
宋正品听了便是闷哼了一声,随即怒嗔道:
“拿吃食便吩咐下人去做,你不在他身边陪着且在此乱跑成何体统!”
宋擦听了父亲的训示心道一声“完了”这老头正愁没窟窿下蛆,且碰上我这个买莲菜的。心下圆了自己倒霉,也是一个不敢回话。但凡这会儿能多一句,却不知要换来多少的拳脚过来。
倒是一个心下不服,心道:这老头,你自家养着不洁之物惹来的祸端,却要将这气撒在我的身上。想罢,心下叹道:谁让是他儿子来哉?倒是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得嘞,你是我亲爹!怎么解气怎么来吧。
倒是那边忙活着拉棺材的宋易不远千里的送过来一个眼神,那意思就是“你这小子,小树叶子过大江,浪催的?喜欢被你爹骂?还不快走?
那宋粲也是个无辜,回了一个眼神过去,无声道:你以为我喜欢,你想来你来?
宋正平起式正在骂的过瘾,却见得这俩满脸跑眉毛的眉来眼去,且望了那宋易叫道:
“你看他作甚来?!”
那宋易便是一脸无辜的望了自家的家主,且是一个冤枉。
于是乎,有了宋易吸引了火力,那宋粲赶紧作了一揖,那叫一个磨头就走,思想有多远就跑了多远了去。一刻也不敢耽搁。
却没走两步,便听见宋正平厉声喊道:
“还不与我烧了,留着他做什么!”
宋粲听了也不敢回头,听得身后宋易唯唯诺诺的应承了,顿时心下一个大爽,心道:好在不是我一个人遭瘟也。便是颠颠的望前院的厨房跑去。
见龟厌大快朵颐那只鸡,宋粲便是一个心情大好。
却又仿佛那嘴是租来的一般,撕咬了鸡腿,且占不得嘴,口中问:
“花园那位可曾安顿了?”
倒是问的宋粲一个迷茫,花园?哪位啊?随即便恍然大悟,想起花园的那口巨棺,便吩咐校尉道:
“带他们去花园帮忙去。”
校尉领命,刚要转身出去,却听龟厌道:
“烧它不得……”说罢,一双油手于那皮囊中检出一个黄符,递与那校尉道:
“贴上此符,不可开棺,晒棺七日。”
博元校尉见了便如领圣旨,赶紧双手接了去,生怕弄坏了。便叫上张呈、陆寅便跑去后花园。
那宋粲见他们出去,便问道:
“此符何意?”那龟厌听了,便又扯了另一条鸡腿,咬了一口,嚼的满嘴流油道:
“我若说是镇邪驱妖,你可信了?”
宋粲听他如此说便是大急,猛的站起身来问道:
“那你诓他去做甚?好玩麽?”
龟厌却不理他,啃着鸡腿,伸手又抓了一把牛肉便要塞进嘴里,吭哧的嚼了。
宋粲见了,一把抓住他的手道:
“莫要吃了!与我说个明白。”
龟厌见他如此,便认真道:
“湿木头点不着也!尔痴昧乎?”
宋粲听了且是一愣,心道,你是不是在骂我?而且还骂得这般的文绉?之乎者也都出来了!遂怒道:
“饶是惫懒的泼货也!”
说罢便去抢那龟厌手中的牛肉,那龟厌躲闪护住了那盘牛肉,嘴里道:
“我只是占了嘴,你便与我说,我便有耳朵听。不然你诓那手下出去做甚?”
此乃一句话点醒梦中人也,宋粲猛然想起今日之异状,这口中言非心中事,且是一个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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