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原来有些眼泪，比誓言更先抵达深渊（2/2）

然而当他真正亲眼目睹时凌在冷冽的寒风中步履蹒跚、摇摇欲坠时，他的内心深处却被无尽的悲怆所淹没。

时光如白驹过隙，匆匆流逝，他历经了二十三年的风风雨雨、起起落落。

然而，就在第七个年头，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入了黄昏的褶皱之中，无法自拔，几近溺亡。

直到第十次月升之时，他才如梦初醒。

原来，所谓的溃不成军，并非仅仅是爱而不得，而是眼睁睁看着时凌在暴风雪中踉跄，可他手中所握的春天，却凝结成解不开的琥珀，永远停留在那一瞬间。

风会记得每一片雪花的飘落，而他在这被锈蚀的岁月里，又在默默地数着第几次潮汐的涨落呢？

他渐渐明白，原来有些眼泪，比誓言更先抵达深渊。

——

时凌本就应是立于顶端的天之骄女，是高悬于天的清冷明月光，是那些奸佞之人的恶意戕害让她跌落神坛，沦为平庸。

——

做善事不会有福报，可一旦做了恶事，报应就会接踵而至。

倘若问起萧栖寒是否对时凌的与世长辞感到遗憾，答案是肯定的，但这无关时凌的亡故本身。

萧栖寒遗憾的是未能做到让时凌以顺应自己心意的方式离开。

时凌惧怕寒冷，对水亦是充满恐惧，但她却在隆冬的腥涩寒海中溺毙，这无疑是最残酷的结局。

萧栖寒再一次燃起对天道不公的蚀骨谴责。

倘若他生来便是罪孽，被世间万事万物所磋磨皆是因果报应。

可时苓又何罪之有？

她满载期望而诞，怀揣善意而存，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抬头三尺有神明”吗？

难道这就是万能的造物主所创造出的、自认为完美无缺的世界吗？

然而没有人能够听到他的质问，更没有人能够给出答案。

假如时烬知道留下时苓独自一人会让她经历如此多的坎坷与酸楚，想必他当年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带着时苓一同离去吧。

可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即便有，他们也无法触及。

——

时凌曾不止一次向他倾诉，她家人所遭遇的不幸，完全是因为她那如同扫把星一般的倒霉命运。

萧栖寒却说并非如此，说若真要论天煞孤星的命，谁能煞的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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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凌常常埋怨自己总是给那些爱她的人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对此，萧栖寒调侃道：“那很巧了，我也很想感受一下爱你的感觉。”

面对这样的玩笑话，时凌只是无奈地苦笑，让他别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