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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圈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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沓玉实在不愿意说出她的手段。在这以前的几个夜晚,她都像木偶人一样地由张公公摆布,而今晚,她却主动去侍候,把他乐得哼哼直叫,然后把他灌醉,如今,张公公就像一堆烂泥似的摊在床上。

胡标要走,她不让,低声说:

“还早哩,你得慰劳慰劳我。”

沓玉说着,搂着胡标的腰,幽幽地看着他。在黑暗中,她的眼睛很明很亮,勾魂摄魄。他终于亢奋起来,不能自制。

一切都在无声中兴奋地进行着。

沓玉哭了。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他,这是她多年的愿望,没有想到这个愿望会在这种情况下实现。

胡标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他从来没有真正接触过女人,这是第一次尝试,他在云收雨散的时候对自己说,我一定要得到她,永远和她厮守在一起。

他静静地从她的身上爬起来,他该走了,只有马上走,才能达到以后永远在一起的目的。

沓玉不说话,只用幽幽的目光看着他。那目光显得无限的凄楚,仿佛这是一次诀别。胡标的心一颤,是的,这完全可能是一次诀别。他想带走沓玉,可是这不可能。胡标走上前,在她的嘴上深深地一吻。

胡标像雪一样地落在屋顶上,没有一点声响。可是沓玉听到了,她甚至看到他像燕子一样地从这个屋顶掠过那个屋顶。

眼泪又无声地涌了出来。

她就这样躺着。

她很希望再一次看到舅舅的眼睛,她想听一听他是怎么说的。可是舅舅的眼睛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生气了吗?

她感到冷,当她穿好衣服的时候,听到城头的鼓楼上响起五更的鼓声。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一想到要看到张公公那张不阴不阳的脸就感到恶心,她对生活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过。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起李渊,仿佛听到他们一起下棋时,从花园深处传来似有似无的笛声。

门外传来一阵异常的骚动,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但她依旧很平静。

她的门被撞开了。

王威出现在她的面前。

“早就知道你不是东西。”王威冷笑说:“给我搜!"

房间里非常简单,一张床,一张桌,一目了然。什么也藏不了,也就什么也搜不到。

”带走!“王威喝道。

沓玉很平静,她的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迷人的微笑。胡标跪在李渊的面前。

他从怀里掏出黄色的绸子,双手高高地举过头。李渊的心一颤,他认得这样的绸子,这是圣旨专用的绸子。他伸手去接绸子的时候,甚至有点发抖。他也这辈子从来没有以这种方式接过圣旨。焚香,下跪,战战兢兢而又毕恭毕敬地聆听,那上面的每个字都决定着自己的命运,然后三呼万岁,不管是好是坏,都得三跪九叩头。现在这样接旨太草率,太不成体统。他心中掠过一阵莫名的悲哀,大隋的天下,他那个多疑的表弟的天下算是走到尽头了。

他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接过胡标手中的黄绸子。那上面一片空白,没有文字,没有玉玺的朱印。他眨了眨眼睛,再看,还是一片空白,他抖开

这是一道假圣旨。

上当了。但是,李渊的手只是抖了一下,他不动声色,脸上甚至还带着微笑。

“很好,”他说:“你立了大功劳,沓玉也立了大功劳。我给你一千两银子,你可以带她远走高飞,到你们想去的任何地方,去过自己的日子。”

“谢老爷,”胡标说:“但我不能离开老爷,沓玉的事等以后再说,我要留在老爷身边,为您尽犬马之劳。”

“难得你一片忠心,你下去吧!"

胡标一走,李渊立即吩咐把裴寂、唐俭、武士、刘文静、刘政会、刘世龙、李世民。.....统统请来。

现在,是非行动不可了。

等所有人到齐之后,李渊却又显出十分疲乏的样子,他说:

”我请大家来,是有一件危急的事,想请大家来想想办法。大家知道,我曾经把沓玉送给高将军,高将军却又让她去侍奉钦使,她为我们偷来了两道圣旨,而这圣旨却是假的。“

说着,他递过黄绸子让大家传阅。

刘文静心中掠过一阵喜悦,这一下总算把李渊逼得无路可走了。

”一旦他们发现假圣旨被窃,一定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现在要是再不行动,就等于等着人家来杀我们的头。“李世民说。"公子说得有理,“刘文静接着说:”现在不是议论要不要行动的时候,现在是讨论如何行动的时候了。唐公要是再不敢起义,那就辜负老百姓的期盼,辜负上苍的多次启示,也辜负我们在座所有人的愿望。“

其它人也纷纷说,替天行道,势在必行,与其晚动,不如早动,现在再也不能耽搁了。

”如果唐公再不行动,我们大家只好散伙,我也不想在这里受牵连,落个杀头夷族的罪名。这脑袋掉得也实在没有价值。“武士说。

李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无可奈何地说:”你们真要把我逼上那条不忠不义的道路,我也没有办法。“

说着,便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大厅里一片沉静。

刘文静首先打破沉默,激动地说:

”大势如此,不得不行。但请唐公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扶助唐公开创大业,即使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众人异口同声地说。李渊的脸上终于掠过一阵欣慰的笑容,然而,他依然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说:

“这毕竟是一件决定我们身家性命的大事,总得有个周密的计划。眼下最要紧的是,王、高二人已经把绳子套在我们的脖子上,我们怎么办?"

“除掉他们。”刘文静说。

于是,大家就如何剪除王、高二人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有强拿的,有智取的。李渊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

最后,李渊用沉静的声音缓缓地说:

“太原地区久旱不雨,兵祸加上天灾,百姓何以度日?我想到晋祠祷雨,王威、高君雅二位将军自然同行。诸位以为如何?"

在座者先是一愣,然后,不约而同地把目光都集中到李渊的身上。

他们看到李渊意味深长的笑容。

高君雅急匆匆地从高阳赶到王府,与王威、张公公一起审问沓玉。

他们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软的硬的,硬软并举,她就是不开口。

”干脆,把这婊子宰了!“高君雅说。

”只是便宜了这婊子。“王威说。"不,“张公公说:”把她留着,留着她还有用处。“

”张公公!“王、高二人不约而同地说。

”是的,我是舍不得杀她,怎么忍心让这样美妙的躯体身首异处呢?再说,“他顿了一下,又道:”不留着诱饵,怎么能钓得到大鱼呢?"

“有谁会上钩呢?”王威说。

“谁想得到真正的圣旨,谁就会再来。”

王、高二人对看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就在这个时候,沓玉突然向对面的柱子撞了过去。王威等人都愣住了,他们只来得及“啊”地一声叫。然而说时迟,那时快,站在张公公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一个鱼挺过去,挡住了柱子。沓玉的头撞在他的肚子上。

“我的心肝宝贝,你可不能死啊!”张公公走过去抚摸着沓玉的脸蛋说。

沓玉闭上了眼睛。

这时,有人高声报道:

“刘世龙刘大人到!"

”请刘大人在大厅稍候片刻。“王威说着,便匆匆整衣出迎。

刘世龙是王府的常客,原本是不用这么大声通报的,也从来没有这么正规地叫他在大厅等候,这些事情都让刘世龙感到蹊跷,使他更加确信,钦使就在王府。他并没有在大厅等候,他像平时一样大大咧咧地往里走,下人想拦又不敢拦,不拦又怕主人怪罪,只好跟在他的后面走,刘世龙回头用奇怪的眼光看了他们一下,他们就停下来,刘世龙的头转过去,他们脚又跟着来。

过了长廊是后院,那里有许多佩刀的卫士来回走动。

王威急匆匆地迎了出来,他们在后院的拱门边相遇。“王将军的府上来了贵客?”刘世龙明知故问。“刘大人怎么知道?”王威吃了一惊。

“知道什么?”刘世龙反问。

“你说贵客。”

“哦,我只是随便说说。”

“请刘大人前厅用茶。”王威松了一口气。

刘世龙跟着王威往回走。他们在大厅坐定上茶之后,刘世龙说:

“我刚从唐公府上来。”

“那里有什么动静?”王威脱口而出。

“什么动静?”刘世龙愣了一下,问。

王威知道失言,改口道:

“我的意思是唐公的身体可好?"

”唐公的病是见好了,只是还很虚弱。还有,外面纷传钦使已到太原,唐公派人到城外,却没有接到,心里很不安。王将军可听到什么消息?""我什么也没有听到,我想,钦使之说,只怕是谣传,要真的来了钦使,还不是要先通知唐公?他是太原的最高长官。“

”唐公也是这么想的。“刘世龙说:”有人说,钦使进了高府。唐公当即就加以驳斥,说,这些都是谣言,不可轻信。他说,国难当头,身为朝廷大臣,必须真诚团结,不能为谣言所动。高将军乃副留守,岂会做出越礼之事?他还把那传言人的舌头割了。“

”果有此事?"

“我亲眼所见。”

王威这下再一次坠人五里云雾之中。李渊啊李渊,你到底是忠是奸,是大忠,还是大奸?真叫人捉摸不透啊!

“刘大人常常出入李府,真的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的动静?”王威说。

刘世龙做出一副茫然的样子。他眨着眼睛认真地想了好一阵子,说:

“倒是有一件事,说了请王将军不要外传。”“说,尽管说,难道你还不了解我?想要从我的嘴里挖出东西比上天还难!"

刘世龙还是犹豫了一下才说:

”唐公总是在不经意之中,喊叫沓玉的名字,看来,他是有些舍不得这个美人儿啊!"

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当初真不应该把她送给高将军啊!“王威也笑了起来。

”是啊,我也这么说。他说,把最心爱的东西送人,才显得心诚。“

”是啊,高将军真艳福不浅。“

”这也是沓玉姑娘的造化啊!"

“那姑娘的确可爱。”

“别说她了,要是让唐公知道了,非把我的嘴撕烂不可。”

他们又闲扯了一通,刘世龙说:

“差一点把正事给忘了。唐公看老天久旱不雨,民不聊生,想为民请命,向苍天求雨,地点就在晋祠。他想请将军及高将军两位副留守大人同去,以诚感天,不知王将军意下如何?"

”果真要祈雨?"

“唐公已从今早开始斋戒,七日后上山。”

王威略一思索,说:

“唐公祈雨,功在黎民,王威哪有不去之理?我也从现在起开始斋戒,以示真诚。”

刘世龙再和王威聊了一会儿。

王威因私下招募了许多家丁,加上招待钦使,手头略紧,便开口向刘世龙借钱,刘世龙满口答应,说,“朋友之间,什么借不借的,我再送一万两银子过来就是了。”刘世龙走后,王威到后院把李渊要到晋祠祈雨的事说了,三个人商量了很久,最后决定,利用这个机会把李渊除掉。

“圣上洪福,天赐良机。”张公公说:“到时二位将军在四周布下伏兵,我当众亮相宣诏,李渊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难飞!"

谁也不知道张公公的年龄,因为即使是四十岁的太监看起来也像六十岁。这是一张干瘪的老太婆脸,这张脸在发狠的时候,其丑无比,再加上他那不阴不阳的声音,让王威、高君雅感到一阵阵的恶心。然而他们没有办法,他们得挤出笑脸,因为他是钦使。

张公公似乎不想放过任何人,他盯着二位将军的脸,发出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王、高二人不寒而栗,他们纵声大笑,想用自己的笑声盖过张公公那可怕的笑声。

当晚,刘世龙差人送来一万两银子。

无可奈何的态度,最能激起旁人的同情心。同情心是人类最伟大的感情,它居高临下,一旦这种同情心由下而上,便会化为拼死效忠的力量。

李渊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使自己处于无可奈何的状态,在无形中撒下了一张大网,把他的部下、他的儿子,甚至把那远在江都的皇帝,也都装进了他的里。

现在,他等待的是收网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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