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拼了(1/2)
青石板路还凝着夜露,余巧巧跟着老郎中往章四家去。
老者攥着药杵的手直颤:“谁能想到刷墙的石灰竟能入疫?此物遇水则沸,虽非本草却胜似良药!”话音惊起道旁槐树上栖着的乌鹊。
章四家的黄泥院墙新抹了石灰,在晨光里白得晃眼。守门的衙役掀开面巾啐道:“快些进去!”
余巧巧迈进门槛时,听见东厢传来闷咳,声量确比昨夜弱了三分。
老郎中提着药箱径入内室,余巧巧被章家大嫂拦在廊下。这妇人眼底青黑,绞着帕子絮叨:“我们与村长同出章氏祠堂,当家的在族谱排四”话音忽顿,因着里间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声。
日头攀上檐角时,老郎中才撩帘而出。章家大嫂忙端来青瓷盆,盆里清水浮着几片艾叶。余巧巧捧着药罐绕老人三匝,让蒸腾的苦气笼住他周身。
“神医,我家二叔晨起还烧着”妇人指尖掐进掌心。
老郎中捻着灰须沉吟:“辰时进过粥糜便是吉兆。疫毒如豺狼扑食,用药须得且战且守。”
见妇人仍惶惑,又添了句,“今夜若能退热,这劫数便算渡了一半。”
廊下青砖映着树影摇晃,余巧巧忽觉袖中野粟米草发烫。章家大嫂追着要讨个准话,老郎中却已蹲在石灰堆前,捻起一撮细末对着日头端详。
此时桃源村的学堂檐角铜铃乱响,康婶正给孩童们分麦芽糖。
晏陌迟避开人声,闪身进了余巧巧的厢房。窗棂漏进的光柱里浮尘游动,他对着炕头油布包裹的木匣咬牙——这女人要的竟是半袋石灰粉!
“底部带孔的柏木盆”晏陌迟掀开灶台边的草帘,忽然顿住。余巧巧的妆奁匣子上整整齐齐码着三只陶瓶,瓶身用炭笔标着“壹”“貳”“叁”。他抄起第三只晃了晃,褐色粉末簌簌作响。
玄色包袱皮裹着这些劳什子时,晏陌迟额角突突直跳。昨夜村口那幕倏然浮现——余巧巧说起野草时眼里跳动的光,与当年发现菽麦新种的神情如出一辙。他猛地攥紧包袱系带,指节泛白:若这妮子敢拿命换株杂草
山风卷着药香扑进窗棂,晏陌迟转身时带翻了妆奁。一支木簪滚落在地,簪头刻着歪歪扭扭的粟穗纹。他盯着那纹样看了半晌,终是弯腰拾起塞进怀中。
章四家院里,余巧巧正蹲在石灰堆旁画图。
野粟米草插在青瓷碗里,细穗沾着晨露。“若将石灰粉混入育种土”她蘸水在石板上写写画画,忽见老郎中捻须大笑:“妙哉!此物既能杀灭疫气,或可阻那鼠辈打洞!”
暮色四合时,晏陌迟玄色箭袖掠过青石板上腾起的尘烟。
拐角处忽地扑来杏色身影,余承欢鬓间绢花都被山风吹得歪斜:“邓大哥莫去!麻瓜村麻瓜村已经烧起尸堆了!”
“昨日申时方封村,你的消息倒比驿马还快。”晏陌迟脚步未停,腰间玉佩撞在剑鞘上铮然作响,“说,谁递的假消息?”
余承欢被他眼底戾气骇得后退,绣鞋踩进泥坑:“茶寮、茶寮里贩夫走卒都这般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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