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王奶奶早（2/2）

苏文秀姐妹的出现像场预谋的戏剧。大年初二，当古风带着高虹踏进老宅时，苏文秀正倚在雕花门框上抽烟，猩红光点明灭间，她瞥见妹妹苏文芳躲在楼梯转角，手机镜头反着冷光。

&#34；这么早就来兴师问罪？&#34；苏文秀吐出口烟圈，红唇勾起讥诮的弧度。高虹攥紧古风衣袖，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

&#34；文秀……&#34；古风皱眉，却被苏文秀突然拽进房间。门板合拢的瞬间，高虹看见苏文芳对着手机按下发送键，屏幕蓝光映出她得意的笑。

康清馨在化妆间补妆时，镜子映出秦瑛泛红的眼眶。她们刚结束春节特别节目的彩排，后台充斥着发胶和脂粉味。

&#34；他真就这么拒绝了？&#34；秦瑛攥着手机，屏幕上是黄国强气急败坏的短信。

&#34；一百万啊……&#34；康清馨描画眼线的手顿了顿，&#34；对我们来说是天文数字，对他……&#34；她想起古风总系着磨损的皮带，却把她们送的润唇膏小心收好。

化妆间门被推开，张嘉羽三姐妹探进头来。最小的妹妹举着手机：&#34；网上都在猜古风背景，说他可能是……&#34；话音未落，康清馨已摔碎粉饼盒。

&#34；别碰他。&#34；她盯着镜片里破碎的粉块，&#34；有些光，只适合远观。&#34；

与此同时，苏文芳正在卧室翻看偷拍的视频。画面里苏文秀与古风纠缠的身影模糊，但姐姐颈间的红痕清晰可辨。她指尖抚过屏幕，忽然觉得口干舌燥。楼下传来瓷器碎裂声，是苏文秀在摔茶杯。

&#34；满意了？&#34；苏文秀踹开房门，发丝凌乱，&#34；现在全家族都知道我昨晚留宿了。&#34；

苏文芳缩了缩脖子，却把手机藏到身后。她想起昨夜隔着墙听到的喘息，像某种禁忌的乐章。

三月开学考放榜那天，高虹站在布告栏前，指尖抚过成绩单上自己的名字。第三名，与古风承诺的&#34；保持年级前十&#34；还差七名。她转身看见古风站在樱花树下，玄色风衣落满粉白花瓣，像幅水墨画。

&#34；去北京吧。&#34；他把机票塞进她掌心，&#34；美院进修名额，我托人留住了。&#34；高虹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那个雪夜，他拒绝代言时清冷的侧脸。

轻扬组合的告别演唱会定在梅雨季。康清馨在后台遇见古风时，他正帮工作人员搬音响。汗水浸透他后背的t恤，露出腰间陈旧的疤痕。

&#34；为什么不解释？&#34；她挡住他的去路，镁光灯在远处闪烁。

古风擦汗的毛巾顿在半空：&#34；有些选择，不需要理由。&#34；他转身时，康清馨看见他后颈处暗红的胎记，像朵未开的莲。

苏文秀在婚礼前夕找到高虹。老宅庭院里，紫藤花瀑如往昔般繁盛。&#34；别学我。&#34；她递过红酒杯，琥珀色液体映出高虹困惑的脸，&#34；把感情系在会飞的风筝上，线断的那天……&#34；

高虹仰头饮尽残酒，忽然明白古风总说&#34；北京的风大&#34；的含义。她想起那个雪夜他怀里的温度，想起他拒绝代言时眼中的星光，想起他总说&#34；有些鸟注定属于天空&#34；。

故事在盛夏蝉鸣中收尾。高虹拖着行李箱走出美院大门时，看见古风靠在梧桐树下。他手里捏着支快融化的冰淇淋，玄色衬衫被汗水浸透贴在腰间。

&#34；恭喜。&#34；他把冰淇淋递给她，融化滴落的奶液在地面蜿蜒成河，&#34；现在，该你带我飞了。&#34；

高虹咬住冰淇淋，甜腻的冷意直窜天灵盖。她踮脚吻上他带着盐味的唇，身后梧桐叶沙沙作响，像场永不散场的青春电影。